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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好几十年的传国玉玺,陡然现形,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竹娘在内,全都兴奋至极。
李中易不信谶讳之学,可是,这个时代的人,偏偏拥有根深蒂固的唯心鬼神论!
上下几千年以来,无论是陈胜、吴广借鱼腹藏书、篝火狐鸣的由头率众抗秦,还是洪秀全、杨秀清等凭借上帝附体为名揭杆反清,都需要一个天授大任的绝佳籍口。
如今,传国玉玺不经意的出现在了营州这么个完全不起眼的小地方,而且,就在李中易的眼前,这不是天意,那啥是天意?
从这一刻起,李中易明显察觉到,众人对他的态度,与此前的恭敬相比,竟然又多了一股子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狂热情绪,简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作为一名超级成熟的政客,李中易也不是傻子,只要不是对他不利的情绪,管它作甚?
更何况,李中易接下来要干的大事,确实需要更多的支持者,毕竟这是件大好事嘛!
自从传国玉玺出现之后,大家尽管在地窖内接二连三的发现,不世出的各种宝贝,可是,再也无法勾起人们太大的兴趣。
李中易其实没把传国玉玺真当回事,道理是明摆着的,没有强悍的实力做后盾,汉献帝即使掌握着传国玉玺,照样要乖乖的把皇位禅让给曹丕。
“咳,李潇松,你且收起此物吧。”李中易没好气的瞪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李云潇,略微提高了一些声调,明显表达出他此时不悦的心情。
“喏。”李云潇意识到李中易的不爽,赶忙小心翼翼的从竹娘手上接过传国玉玺,又刻意安排了几名老李家的忠心家将,死死守护着来之不易的至宝。
所谓天授之名器,一旦和强大的新兴军事集团结合在一起,在未来必然会爆发出惊人的影响力。只不过,李中易这个拥有现代思想的政客,尚没有这种意识罢了!
在李家军中,李中易喜欢抄家抢劫的作风,为众人广泛熟知。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李中易一直挂在嘴边的这句名言,不说李云潇这种贴身的近臣,就算是普通士兵,也耳熟能详。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基于李中易的“特殊爱好”,李家军的上上下下,群起仿效。
用杨烈的话说,就是只要有用的物资,都必须搞到手,绝不可放过一针一线。
集体性质的抄家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李中易的注意力却转到了,眼前这座大宅子的主人身上。
如此多的宝贝,居然集中于这座不起眼小城的大宅之中,尤其是竟然藏有失踪许多年的传国玉玺,此地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此地的主人为谁?”李中易扭头询问李云潇,他有种预感,这个人的身上,一定藏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按照李家军的传统,破城之后,最先被控制的除了掌军的总管府之外,就是负责钱粮人口等民政的地方官衙。
其中,
经过紧张的文档翻查之后,一位书记官奉命从县衙赶来这边,当面向李中易禀报说:“回爷的话,下官们遍查文契,谁曾想,此宅竟是无主之地。”
李中易微微一楞,藏了这么多宝贝的大宅子,竟然在契丹人的户籍之上,变成了无主之地?
嘿嘿,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左将明,找出此地主人的活儿,本帅授予你全权。嗯,军中无戏言,丑话先说前边,找不出来正主儿,你就等着屁股开花。”李中易的吩咐,令左子光明显意识到,现世报应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聪明绝顶的左子光,哪里不明白,他此前的小动作,等于是把李中易架到火上烤。
李中易心里既然窝着火,迟早要借题发挥,将怒火发泄到他左子光的头上。
“喏。”左子光硬着头皮,接下了李中易故意刁难的军令,这是他多嘴之后无可逃避的责任。
李中易见了左子光愁眉苦脸的糗样,他心想,这小子最会装蒜和演戏,不可轻饶。
在李中易的两大弟子之中,和擅长领兵打仗的杨烈相比,左子光更适合做见不得光的,必须耍弄阴谋诡计的各种勾当。
左子光告辞离开李中易之后,先找清理户籍的书记官,要到了整个营州的丁口记录。
然后,左子光点齐军法司的所属人马,浩浩荡荡的骑马冲出营州的西门,直奔关押全城男丁的临时监管营。
按照李家军的规矩,临时监管营的管辖权,原本就归于军法司属下,也就是左子光完全控制之下。
左子光拍马赶到的时候,武装到牙齿的军法司宪兵们,在新兵营的配合之下,早就把万余名男性壮丁,捆绑得结结实实,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大家听好了……”左子光大马金刀的坐到书案的背后,大声吩咐说,“我就一个要求,挨个把城里的每家每户的丁口数,都给老子查清楚喽。”
“喏。”军法官们纷纷应喏,对于查人丁的工作,他们完全不陌生。
李家军虽然军纪严明,可是,林子大了之后,什么样的鸟人都有。数万人的大营之中,难免会出现极少数人,大错不敢犯,小错却不断的情况。
于是,怎样把这些脑子灵活过了度的官兵,从茫茫大军中找出来,令其受到军法的惩戒,也就成了军法官们的主要职责之一。
经过反复的论证,各军的大营之中,除了本营值星官的日常盘查之外,在制度层面上,又增加了驻扎各都的宪兵巡逻备案的必要流程。
事实证明,自从增加了宪兵巡逻登记制度之后,李家军的官兵们,犯小错的概率,也随之大大降低。
随着左子光一声令下,军法司的宪兵们,在各自军法官的带领下,展开了仔仔细细的人丁甄别行动。
“你,过来。”左子光本人也没闲着,他抬手指着距离最近的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大汉,把他叫到身前,开始盘问,“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做何营生?”
等那个大汉回答完毕,左子光冷不丁的问他:“可有熟识的亲属或是友人?”
前面的问题,不过是寻常的记录罢了,这突如其来的最后一问,才是左子光真正的目的所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