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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璗气得嘴唇都抖了,面对自己个儿的这个弟弟,他轻不得重不得,结果闹成现在这步田地。
“人都说你是个二傻子,偏我不信,还想将大事交托到你手上,你便是如此辜负我的信任?”朱璗气得几乎想将手里的杯子扔到他脑门儿上,好让他清醒清醒,到底是朱家的人,怎么就连脑子也不长?
“大哥,原先你说骊山书院……”
见朱璧还想辩驳,朱璗没好气儿的冲他吼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你没有跟安亲王搅和到一块儿去,我又何曾会想出这样的法子,让你从朝中退下来,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理解我的苦心?说你傻你还真的给我傻上头来了,你不想想安亲王是什么人,你跟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他在太后娘娘那里受了多少恩惠?反过头来却将太后娘娘气得险些一病不起,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你还指望他能够念及你的好?别做梦了!”
朱璗早就看透了朝中局势,对于朱太后选择四皇子也是深感支持的,只可惜妹妹没能将四皇子的心笼络过来,不过好在族里还有相貌身段儿都一等一好的女子,听说四皇子这几日对这两个侧妃都十分宠幸,往后等两人都有了子嗣,那便坐稳了四皇子这条船,再商议什么大事都好办了。
他这边儿正用力,可架不住自个儿兄弟一直拖后腿,现在竟连这样的大事儿都敢不经过族里商议,就自个儿决定,朱璗深深的觉得受到了漠视。
朱璧这边儿却半点也没察觉到他做的不对,反而对着朱璗说教起来:“大哥不可只看一个人的表面,安亲王爷会婉拒太后娘娘,是因为他有心悦之人,若是连本心都不能遵从,这样的人往后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况且我如今已经丁忧在家了,不理朝中政务多时,即便是还当差的那会儿,对朝中许多事情都插不上手,真正能做的事情极少,只不过在安亲王爷手底下做事,不必那样畏畏缩缩的,能够放开手脚去做,这一点很好,大哥往后若是要入朝为官便明白了。”
这么一说反倒是将朱璗之前的那个翰林院编修的差事都给说的没了似得,好像朱璗从来不曾出仕过一般,让朱璗更加对朱璧咬牙切齿起来。
“我看你是魔怔了!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也好,既是分家,骊山书院你要便拿去,只要你拿的走,云浮城的宅子跟通州的一百亩水田都给你,往后你与我便只是同宗再不是兄弟!”
朱璗咬了咬牙,将宅子的地契跟田地的鱼鳞册都扔给朱璧,站起身来转身便走,他怕他走的慢一些,忍不住想要掐死这个弟弟。
朱家族里的长辈忍不住对朱璧指指点点的,其中含着朱璧做的太过分的意味,让朱璧心中一顿,看着朱璗离开的背影,那副怒火无处发泄的样子,他忽的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我……”他刚要开口说话,族里资历最老的长辈便狠狠的瞪向他。
“你什么你?这样你该满意了吧!什么好东西都要跟你大哥争,别忘了他可是宗子,你是什么?我看你是被朱大太太养歪了,胳膊肘往外拐!”族老狠狠的将拐棍往地上戳了两下,发出难听的声响,瞪了朱璧几眼之后,再不理他,慢腾腾的走出花厅去。
朱璧看着桌上扔下的地契跟鱼鳞册,心中的那股子热情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
……
“这么说来,兄弟两个又闹僵了?”楚少渊漫不经心的听着从朱家传来的线报,眉头挑得高高的,“既然朱璗不想将骊山书院给朱璧,那朱璧就一定拿不到。”
线报的人沉默了下来,他原先以为楚少渊会伸手帮朱璧一把的,可没想到楚少渊只是听着,也只是让他在一旁看着,半点儿也没有伸手的意思。
他忍不住道:“明日朱璗便要动身了,朱璧定然会十里相送,到时候兄弟两个难免又要大吵一架,属下这段日子算了算,两人一碰面几乎说没几句话就会吵起来,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朱璗拂袖而去,朱璧在原地黯然神伤,这一回两人定然还说会吵起来,到时候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往朱璗身边安插人手。”
“不用,家都已经分完了,还有什么可吵的?”楚少渊对此却不以为然,“朱璗那个人说好听一些是自信,说难听一些便是自负,他还当他三头六臂,修炼了金刚不坏之身,算计了凤仪公主那么一笔,让父王便是病中都要赐些东西下去安抚他,又许诺给太后等他们孝期满了之后,官升三级,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谁都敢做的。”
线报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朱璗这样厉害,那为何又不需要往他身边安插眼线呢?说到底,了解敌人才能更好的做出决定不是么?
就听楚少渊缓缓道:“你且先回去吧,朱璗既然在明面儿上将骊山书院给了出来,即便朱璧没本事接手,至少明面儿上是朱璧在管,你跟着朱璧先去一趟骊山书院,若是朱璗使了什么法子,再告诉本王!”
线报应诺,折身回了朱家。
凤仪公主这会儿正骂骂咧咧的看着下人将收拾好的东西都搬到车上,她实际上挺不耐烦跟着朱璗一同回那些鬼地方,她计划走到一半儿的时候,她就直接回她的封地,往后老死不相往来,管他们如何,她在封地上先逍遥快活一阵子再说。
所以凤仪公主看上去还算精神不错,她身边的徐姑姑一边儿张罗着下人将箱笼都搬上车,一边儿凑过来悄声道:“昨儿兄弟两个又吵架了,似乎是书院的事儿,公主可还记得骊山书院么?”
凤仪公主瞥了徐姑姑一眼,颇有些不以为意:“一个破败书院,有什么好争抢的,再开一个不就得了么?朱家就是这样一窝子小家子气的人,什么都看重都着紧,也不怕人笑话!”
这话将徐姑姑都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声,“您呐,是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