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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捧着汤见苏焱立在窗前发呆,便唤道:“吃饭了,你想什么呢?”
苏焱回过神走了过来,见桌上被沈湘摆的满满当当的,不由笑道:“你做这么多干什么?”
“我还以为仲良会留下来吃饭呢,你怎么让他走了?”
苏焱笑了笑:“他说夜里开车不太看得清路,所以就走了!”
沈湘兀自在那咕哝了一阵,大致是埋怨仲良在找借口,苏焱笑容转淡,心中沉甸甸地,压了许多的事。
“苏焱,我们明天回市区吧!”
沈湘给苏焱乘了碗汤,苏焱接过时香气扑鼻,但依旧没什么食欲,他搅和着手中的汤勺问沈湘:“怎么?为什么不多住几日?”
“我没带衣服,这些天总穿着睡衣不舒服,再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也没地方买菜啊!”
“让人开车去买好了,你把清单写好!”
沈湘摇头:“他们买的食材不好,就说今天中午的牛排吧,买的就不是好位置的肉……”
沈湘喋喋不休地说着,苏焱却没有听进去,他心里还想着仲良的话:“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了要好!”
自己到底是不是苏长海的儿子?苏焱现在真想冲到他面前问问,但是……若不是呢?
苏长海虽不是个好丈夫,但总得来说是个好父亲,苏焱觉得苏长海是真心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养的,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跟他作对,如果自己真的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大概……苏长海并不知道吧……
苏焱烦躁地撂下饭碗,心说怎么自己就不是苏长海的儿子了呢?一个公证算什么?他做了苏家三十多年的孩子,凭什么那么没信心!?
“你怎么了?”沈湘看出苏焱有心思,也放下饭碗担忧地看着他。
“哦!没事!”苏焱勉力一笑,从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
沈湘不说话,认真看了他许久,道:“苏焱,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憋在心里自己也不好过,还是你不信任我?”
苏焱不是不信任沈湘,他只是莫名生出一种自卑感,如今自己没了总裁的头衔,如果连苏家的身份都没有,那他还有什么呢?
“我是在想仲良的事,苏一新将他调到武汉做区域经理!”
沈湘皱眉:“他是想把你身边的亲信一个个都弄走吧!”
“这事正常,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沈湘犯愁地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对苏焱道:“你这个酒庄买了多少钱?”
“问这个干嘛?”苏焱有些不快。
沈湘道:“你现在不做总裁,能动那么多钱吗?”
其实这座酒庄苏焱早就想买了,还在位的时候就将转让事宜谈了个七八,转给沈湘也就是这阵子的想法。
“这个事不用你操心,这笔合同是半年前就签下的,你只管收着就好!”
沈湘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还想再问,被苏焱搪塞过去,跟她扯着网络上的新鲜事。
喧闹的KTV里,石冀北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喝着啤酒,苏一新和其他几个老板一人搂着一个小姐唱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石冀北似乎是这份嘈杂中唯一特别的存在,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面容清俊,身姿优雅。苏一新有些醉了,他挪到石冀北身边,大着舌头说:“冀北老弟,听说你是北方人?”
石冀北答道:“嗯,A市人!”
苏一新笑道:“令尊令堂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没有母亲,父亲是个小工人!”
“不能啊!我跟你说,你一看就是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你肯定是在骗我!”
旁边几个老板也附和着,石冀北笑:“我没骗你,我十七岁时父亲就死了,我一直是一个人!”
说完他放下手中那个空了的啤酒瓶,从桌上又拿起了一瓶。
苏一新有些惊讶,他拍着石冀北的肩感叹:“不容易啊,冀北老弟,不容易!”
说着拉过身边服装暴露的女人,对她说:“看看,这才是我们国家真正的精英!”
女人心领神会的扭着腰走到石冀北身边坐下,将身子贴近他,手指搭上石冀北的大腿,娇笑道:“您这是励志典范啊,一定有许多故事吧,跟娇娇我说说?”
石冀北边笑边不着痕迹地让开身子:“我没有什么故事!苏总,你们还想唱什么歌?”
说完起身坐到了点歌台上,女人无奈地看着苏一新,苏一新不耐地将她拉到身边,知道石冀北是不好这一口,这时旁边一个胖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丸,往苏一新面前一放,挤了挤眼睛,低声道:“这是好东西!”
苏一新拿起看了看:“有什么用?”
“无色无味,入水即化!”
不远处的石冀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苏一新提高嗓子问:“有这么神?别跟上次一样就是一安眠药吧!”
胖老板道:“这是美国来的新玩意儿,绝对好东西,就是四肢无力,保准头脑清醒,会叫能动!”
苏一新冷笑:“像上回那种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我可不要!”
“脑袋保证!绝对不会!而且里面有兴奋剂,保准能浪的起来!”胖老板说着斜了苏一新身边的女人一眼,满眼都是淫*色,女人啐了他一口,不悦地侧过脸。
石冀北坐在点歌台上依旧没动,他知道苏一新在跟他们交易什么,那就是所谓的“强*奸药”或“诱*奸药”,夜店里多的是,每天也不知有多少无知少女栽在这种药剂身上。
石冀北虽是政府人员,但这种闲事是不屑管的,有钱人活的比普通百姓要脏,玩起来也没下限,这种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他才讨厌苏焱!
而现在不仅仅是讨厌而已,那是从骨子里的厌弃,石冀北知道那种敌意来自于嫉妒,但他想不明白为何沈湘会喜欢这种二世祖,她应该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苏一新挨到石冀北身边,指着点歌屏喊道:“冀北老弟,点个《兄弟》!”
音乐响起苏一新硬塞了个话筒给他,自己和那几个老板站在一处,和着一个话筒吼了起来:
“两个人要去到哪里
牵着两手就是个天地
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
流浪人没奢侈的爱情……”
石冀北望着手中的话筒失笑,心说谁跟你们是兄弟?虽然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有钱,但石冀北从骨子里瞧不起他们。
他们有什么?不过是上一辈的福佑,他们奋斗了多少,不过是坐享其成的蛀虫,他们凭借着拉关系、贿赂从老百姓身上刮着血汗钱,反过来却瞧不起底层的人。
石冀北走下点歌台,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插*进裤兜里,却意外地碰到一包绵软,指间在其中摸索了一阵,石冀北顿时出了一头冷汗,他抬头看向苏一新,那边正唱得忘乎所以,粗糙的嗓音合着那抑扬顿挫的节奏,交织成奇怪而有刺耳的响声:
“有今生
今生作兄弟
没来世
来世再想你
漂流的河
每一夜
每一夜下着雨
想起你……”
石冀北缓缓勾起唇角,指尖狠狠在那包东西上捏了捏,然后慢慢抽出手,手中空无一物,他举起另一手上的酒瓶往唇边送了一口酒。
有时候对女人不耍点手段似乎真的不行……
沈湘的头发长得很快,比苏焱的板寸还要长了许多,早晨她在浴室里折腾了许久,直到苏焱不耐烦地催促才走了出来,一抬头,苏焱便是眼前一亮,微湿的发丝上了些啫哩,乱而不失型,沈湘一改往日飘逸的裙装,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上身是棉质略微宽松的白色衬衫以及黑色的紧身马甲,看着呆呆的苏焱,沈湘腼腆地看了看自己,问:“怎么样?”
苏焱不自然地咳了几声,低低说了声:“很好!”
沈湘开心地去找能配的包,苏焱悄悄打量着她,觉得自己又有些兴奋了,心中起了很多暧昧的念头。
也许以后给她多买几套制服也不错?!苏焱看着中性装扮的沈湘内心有些激荡,心里盘算着要不下午再出去得了?
悄悄摸到沈湘身后,苏焱刚想伸手,沈湘已经转了过来,对着苏焱笑道:“走吧!”
火色生香里沈湘和乔韵说着话,苏焱和宫二立在门外抽烟,看着里面两个女人好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门外的男人都有些无语。
“你儿子呢?”
苏焱问宫二,宫二脸上有些疲惫:“找到了!”
苏焱其实想问,你是黑社会吧,但他没敢开口。
“店里的事还是麻烦你老婆了,沈湘的身体还没好,我不想她操心!”
宫二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沮丧,苏焱本想再问什么,却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苏焱认得他,那是南翼,沈湘住院时来看了很多次的男人。
基本上所有热恋中的雄性动物对自己的配偶都有极为强烈的占有欲,南翼能顶住苏焱的眼刀子一次次顶风探病实属不易。
他对苏焱笑了笑,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沈湘清脆的叫了声:“南大哥!”苏焱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出了火色生香,沈湘拉着苏焱去逛街,大概是好久没出来了,沈湘的劲头似乎特别的足,两人在商场里又买了许多偏中性的衣服,苏焱觉得沈湘是因为发型的关系,打算彻底改变风格了。
但男人嘛陪心爱的女人买衣服是必修课,苏焱只能硬着头皮陪她逛,结账时掏出信用卡,苏焱百无聊赖的立在收银台边等,折腾了好一阵,那收银小姐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先生,您的卡似乎已经冻结了!”
苏焱皱眉:“是坏了吧?”
说完又掏出另一张卡,收银小姐又试了试:“对不起,这张也不能用!”
苏焱心一沉,将钱包中的卡一一摆了出来,收银小姐只得一张张地试,脸上渐渐露出不悦的神情,试到第三张,苏焱突然说:“算了,我用现金结吧,多少钱?”
“总共是八千五百三十一圆!”
苏焱翻着钱包,点出八千六百,烦躁地将那些金卡、白金卡一股脑儿地都塞进空空的钱包里,然后抬头对刚刚不满的收银小姐冷声道:“剩下的不用找了!”
说完拿着小票大步地向着店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虐苏焱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