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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走私汽车配件的古老板调集了十几辆大型货柜车,在海关码头装好货物以后,呈一条长龙向市区方向缓缓开去。
才走了十几分钟,最后一辆车才刚离开海关码头,走在最前面的货车就停了下来。由于这段路面并不宽广,此时又是繁忙时段,所有的货车只能靠边一字排开停了下来。
“干嘛不走了?”一个货车司机摇下车窗问。
“不知道。妈的,不会是堵车了吧?”前面一辆货车司机有些急躁。
“不会,你没看到对向还有车子过来吗?”后面那辆车的司机说。
“靠,哪来那么多警车?”先前说话的司机怔了怔。
语音刚落,几辆警车从货车的左侧驶过来,一个警察从车窗伸出头来,威严地喊道,“所有的货车都熄火,开厢检查!”
“为什么呀?”一个司机问。
“有人举报,你们货车里装的是走私物品,必须检查!”那个喊话的警察说。
“啊?查车呀!”
所有的司机都怔住了,他们经常在海关码头拉货,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
几辆警车从车队的前后两头开始开厢检查,证实是走私汽车配件以后,就照相取证,然后一名警察坐上这辆货车,命令司机开往市公安局。
查下来,这十几辆货车都装有走私汽车配合,最后都被请进了市公安局大院。
剩余的警察,开车进了海关码头,包围了李老板运货的那艘走私船!
听到这个消息的古老板脸色变了!
他打电话给朱处长,但电话显示已关机;打给田诗宜,也打不通,最后,他打给了环宇公司的幕后老大杨景文,响了几下,通了,他舒了口气,“谢天谢天,杨总呀,你帮我问一下田小姐,警察查扣我的货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古老板,节哀顺便吧,天踏下来了!”环宇公司的杨景文低沉地说。
“什么意思?”古老板听到‘节哀顺便’四个字,头皮都麻了。
“程关长被人枪杀了,你不知道吗?”杨景文反问。
“我知道呀,可是,这跟我的货物被查有什么关系?各种手续都已经疏通好了,有部分货物甚至运出海关码头了,哪里出了问题了呢?”古老板不解地说。
“多米诺骨牌效应懂不懂?蝴蝶扇翅膀知不知道?程关长被枪杀,很多人被怀疑,都带走协助调查了,朱处长被抓了,田诗宜被抓了,还有好几个我都不记得名字了,总之,只要有一个人抵不住,这面墙就塌了,什么都藏不住了……古老板呀,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我才接你的电话的,说实话,我也得出去躲躲了,我劝你呀,有路子也走吧。”杨景文说。
“我所有的财产都在这批汽车配件里了,我能跑哪里去呀?”古老板哀嚎不已。
“钱财如粪土,自由价最高,这一点你还没有体会过,等你知道的时候,晚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怎么做,你自己打算吧,以后如果有机会见面,再谈。”杨景文说到最后直接挂了电话。
“啊?!”古老板握着没有声音的手机直发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
海关官员循私枉法的事情,不归滨海市公安局管,就算是滨海市政府也无权管理,虽然抓住了把柄,还要等海关总署派人来接手调查。
再说,程关长被枪杀一案,已经够市公安局焦头烂额的了。一个正厅级的海关关长死于非命,不管他是否贪污腐败,是否罪大极恶,只要他被枪杀时还是海关的关长,代表的就是海关,那问题也就大了,这是蔑视权威,在政治上影响是极其恶劣的。
命案必破,这是惯例,何况是这么一个有社会影响力的海关关长?
可是,就目前侦查到的情况来说,几乎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本来,综合很多方面来推断,海关的朱处长有重大作案动机,可是,事发当晚,他有不在现场的有力证据,也就是说,枪杀程关长的人不是他,他身上的枪支弹药也都检查过了,没有开过枪的痕迹,子弹也不缺少。
田诗宜有作案时间,如果是她枪杀了程关长,然后编个理由来应付,这个倒有可能,但她没有杀死程关长的动机。程关长对她言听计从,她犯不着挺而走险,下此毒手。
除了这两个人,找不到其他和程关长有利害关系的嫌疑人来。
负责这件案子的金田分局副局长郑祖勇才两天的时间,他的眼睛都熬红了,可以说,在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连续不断地审问人,寻找线索。作为一个老警察,他清楚这件案子的重要性。
滨海市公安局捅了海关的漏子,引起了全国人民的关注,同样,关长在这个节骨眼里被枪杀,也引起了社会轰动,如果案子破不下来,可能一些体制内的人会说,滨海市公安局的人有点不务正业,不属于自己范围内的情况去争功,而一个杀人案的凶手却找不到,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呢?
“程局长,你还是先眯一会儿吧,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雷文蓉劝道。
雷文蓉参加调查海关走私案的事情,对相关人员比较熟悉,命案发生后,她自然也成为了重案组的一名成员。
“我能休息吗?我敢休息吗?你可能不清楚,罗副市长此时也不会睡的,命案发生后,他已经来了好几次了。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我知道,他面临的压力一定很大!”郑祖勇苦笑道。
“可是,该问的人都问了,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也用刑试试?”雷文蓉小声地说。
“你让人把田诗宜再带过来,咱们两人再审一审。”郑祖勇说。
接连被审了几次,田诗宜的脸色也变得很憔悴,俊俏的脸上没有了血色,干巴巴的,萎靡不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田诗宜,经过我们多次查阅你那套房子所在小区和附近街道的监控,并没有你所说那些有你房门钥匙的人出现过,换句话说,事发当晚,没有外人进入你的房间。那只有一种可能,程关长就是你杀的。”郑祖勇严厉地说。
“不不不,我没有杀他!我怎么可能杀他呢?”田诗宜惊慌失措。
“田诗宜呀,人死在你床上,又没有人进去过,你不承认难道就完了吗?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如果被辣椒搓眼睛,让你吞蚊子臭虫,不知道是何滋味呀?”雷文蓉插话问。
“啊……你们想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田诗宜的脸更白了。
“我们这是审案子,不是来陪你聊天的,你要弄明白,你洗个澡,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不是你杀的,还是鬼杀的吗?”雷文蓉追问。
“我真的没有杀程关长……”田诗宜痛苦地抱住了她。
“那你倒是说是谁杀的呀,你不说,我们怎么能相信呢?……算了,雷科长,你去把东西拿过来,用刑,我就不信她不招。”郑祖勇黑着脸说。
“好。”雷文蓉站起来向审讯室外走去。
“不!我说,我说……”田诗宜崩溃了,一个女人,想要她吞臭虫蚊子,她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