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刮肉接骨

杨十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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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可以自己动手的,而且凤羽珩绝对相信由她来动手会处理得更好。但不能露富啊!真不能太露富啊!她得时刻提醒自己,就是个12岁的小丫头,小丫头而已。

    老头儿也算上道儿,话不多说,从药箱里摸了个刮片出来就开始给锦袍男子刮肉。

    一下一下,血淋淋的,看得白泽都直皱眉头,凤羽珩跟锦袍男子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只因她相信自己的药,而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疼啊!不由得又往那药瓶上多瞅了几眼。

    老头儿的手法到也纯熟,不多一会儿,烂肉就都刮了干净。白泽又取来清水冲洗一遍,凤羽珩趁机再喷了一次药,喷得锦袍男子直心疼——“我没感觉到疼,你省着些。”

    “切。”她白了他一眼,他低下头,没吱声。

    老头儿双手握住膝盖上下方,沉声道:“要接骨了,接完之后我会用药敷住患处,剩下的就是调养。”

    锦袍男子表示明白,老头儿不再多说,双手捏了一阵子,突然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一条腿接上了。

    “这里交给我,你接另一条腿。”凤羽珩手中抱了刚捡的粗木枝,接过老头儿的药箱,自顾地翻找起来。

    老头儿也看出她懂医理,便也不阻拦,自绕到另一边去。

    药箱里都是些中草药,不多,基础的还是够用的。只是……

    凤羽珩有些担心,伤太重,就算接好了骨,但外伤只用这些简单的草药敷恐怕不行。这山里条件太差,又潮湿,很容易感染。这个什么破年代,什么大顺朝,她以前读的历史课本里提都没提到过,估计也不太可能有消炎的药。

    略想了下,便又伸手到袖中,从房药里调出一小包外用的抗生素来。

    这还是当初她从部队里用大号自封带装出来的,回到药房之后再拆成小包装,装了五十多个小自封袋。

    “这又是什么?”白泽好奇,但对她不再有怀疑。

    “说了你也不懂。”她无意解释过多,“总之就是对他的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东西。”

    她将粉沫状的东西倒在患处,再用药箱里的棉布条包扎好,然后用捡来的木枝做了简易的支架将膝盖固定住。

    这边刚弄完,另一条腿也接上了。她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一遍,直到两条腿都处理完,老头儿总算出了一口气,然后战战兢兢地看着锦袍男子。

    那人盯着自己的腿看了半晌,这才抬起头对那老头儿道了谢,再吩咐白泽:“把先生安全送回府城。”

    “那您呢?”白泽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目光投向凤羽珩。

    她只好认命,“我留下照顾他。”

    老头儿也表示:“把我送出山就行,外头的路我认识。”

    白泽便不再多说,拉了老头儿快步离开。

    待他们走远,凤羽珩这才捡起地上的陶罐子去溪边捞了些水,再回来时,手里就有了两个白色药片。

    “把这个吃了。”将水和药片都递到锦袍男子面前,“不吃的话过一会儿很有可能会发烧……呃,发热,一旦发热,这腿搞不好就白治了。”

    那人也不多问,她递过去他就吃,看得她一愣一愣:“你都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啊?”

    他闷哼一声,“毒药能做得这么精巧,那我吃了也就吃了。”说话间,向凤羽珩伸出手,“给我。”

    “啥?”她愣了下,随即想起来,将手中的喷雾递过去,“还剩挺多的,就这样的伤足够再用三次。”

    他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学着她之前的动作往喷嘴处按去,凤羽珩赶紧制止——“别按!”然后亲自指导,“你看这里,有个小口么,把这个对在患处,然后再按下去,就能喷了。像你刚刚那样,差点就全喷到自己眼睛里。”

    他很受教,“谢谢。”

    两人干坐着,谁也没再说话。锦袍男子微闭了眼靠在树干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凤羽珩则抚上右手腕,意念直接扎到药房里。

    右手腕处是一个凤凰型的胎记,她前世就有的,没想到一场穿越,不但胎记还在,还把这药房也带了过来。

    药房还是从前那样,一楼是西药和中成药,还有一面墙的中药材。

    二楼主营简单的医疗器械,也私藏了一些市面上寻不到的特殊药品,多半是她从部队里带出来的,还有她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奇效药。

    其中一个柜台是卖医疗辅助用品的,比如纱布、胶带、棉球、酒精、碘酒之类的小东西。另外她的休息室也在二楼,二十平米,内置洗手间兼浴室。还有一个冰箱一个微波炉。

    桌子上还放着她常用的化妆品,抽屉里还有零食,和一个首饰盒。她平时不常戴首饰,放在药房的这些也不是很值钱,多数是银制的,当初看着好看买来玩,却没戴过。还有一些金饰,钻石没有,红宝石有一条。

    这些东西原本是她最常见的,可如今看来,却恍如隔世……哦不,是真的隔世。

    凤羽珩暗里感叹,下意识地对那架直升机缘何突然爆炸不愿多做分析。她知定不只是一场空难那样简单,各中原因其实也猜到个七七八八,却不想承认。

    不管怎么样,重活一次,对这个药房能跟着过来还是挺满意的,她前一世看家的本事只有两个,一个中医,一个西医。中医是祖传的手艺,西医是十几年攻读加多年临床拼来的实战经验。如果打仗也能算一门本事的话,那她也算挺在行的,至少一对一的动起手来,跟部队里那些铁血男儿也能对付个平手。

    可是这些,在这个时代有用吗?

    神思一恍,思绪从空间里抽了回来。

    不远处有人影晃动,她警惕的看去,锦袍男子开口道:“是白泽回来了。”

    凤羽珩起身,“既然你的人回来了,那我就走了。”

    他点点头,“去吧。小心些。”

    她吸了吸鼻子,山里的夜还是挺凉的。“真是不公平,治你的腿我也有份,怎么就不说让白泽也送送我。”说完也不等对方答话,只随意地摆摆手,“我说着玩的。不过……”这丫头眼珠一转,“我为你消了灾,你是不是应该给点儿报酬?”

    “恩?”锦袍男子微怔,随即苦笑,“你想要什么报酬?”

    她掰着手指头算:“我不但帮你治伤,还出了三种药,另外还送了剩下的药给你,你说这些值多少钱?”

    他无奈,“我知你那药千金难求,只是我现在的确拿不出那些钱来。”一边说一边将腰间的一只锦袋解了下来,掂一掂,“最多二十两,都是碎银子,想来你在山里用着也方便。”

    “二十两?”她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二十两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他以为她是嫌少,“如果今后有机会再见,纵是姑娘求要千金,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凤羽珩顶不爱听这样的话,今后有机会再见,这样的话一出口多半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又控制不住地看他的眉心,那朵紫色的莲花越看越让人移不开眼,她觉得自己忒没出息了。

    “就这样吧。”接过那只钱袋,凤羽珩还掂了几下,挺沉。随后按着原主的记辨了下方向,大步向前走去。

    锦袍男子望着远走的小小身影,瘦弱得可怜,又透着倔强。向来表情不多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笑来。这样的笑落在刚回来的白泽眼里,着实是把这个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暗卫吓了一跳。

    “主,主子。”是在笑么?

    “恩。”他收回目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送到山口处打昏了,醒来之前能不能保命,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白泽说完便往凤羽珩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主子,那边要不要属下去处理?”

    “不用。”锦袍男子答得很快,“我们明早就出山。”

    “属下遵命!”

    ……